歌行招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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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

坎黛丝·波普走过街道旁展览着女士服饰的玻璃柜,走过拥有一排排漂亮糕点的蛋糕店,来到她别墅后的后花园里。此时伦敦仍然是一片雾蒙蒙。明明正是清晨,空气却一如夜间般糟糕。然而伦敦的居民们早早适应了这点,三三两两在街边谈笑,他们都隔着礼貌的距离,不肯与对方接触太近。坎黛丝把稍显凌乱的裙角整理好,一步步地向着花园门口走去,她脚下的靴子正踏出沉重的声响。

她半蹲下身,看玫瑰花们的长势——她高高地挺着脊背,不肯让裙摆沾地半分。玫瑰花们清一色的深红,一瓣瓣卷曲重叠着,像富态的少女那般高贵而丰腴。她绀蓝色的暗沉的眸子里染上了鲜艳的色彩,和她的装束半点也不合拍。英格兰女士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小腿却被一株玫瑰藤牵绊住,她皱着眉,抬脚将那株新生的嫩绿色玫瑰藤踩断。同时她的鞋跟落到枯叶上,踏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将一沓脆片从中间踩碎,听它们嘈杂的叫那样。

夜幕和白昼并无不同,一样广阔而无尽头。况且伦敦的白日充满着雾气,几乎看不清人影。坎黛丝瞥见远处甚至还有两位老爷一边谈天一边吞云吐雾,手里的烟斗都是黑色的。材质呢?是什么材质,或许是陶瓷。她走近了些,清楚地看见其中一只烟斗上雕刻着欲放的玫瑰。坎黛丝喜欢这花,毕竟它古老而美丽。她想起了自己做海上霸主的岁月,那时她的凶残与毒辣不比玫瑰的花刺逊色半分——现在也差不多。坎黛丝依然不肯承认詹姆斯的叛逆与离去让她有了一丝久违的失败感。但——即使她为他摔过茶盏,她现在也还在继续品茶。

区区美利坚还不值得英格兰伤感,她这样安慰自己。可她在听见“波士顿”“巴黎和约”“莱克星顿”这样的词汇时还会晕眩。当她打开新的地图时,看见北美那面陌生的旗帜时还会觉得碍眼。合众国,合众国。坎黛丝的倨傲让她深信这三个字就是错误,但又是她不得不承认的错误。

她摘下一朵玫瑰,别在鬓边。

她告诉自己,英格兰的荣耀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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